艳月斋就是慕政安顿卢艳的宅子。
“我当时正要出门,瞧着不对就追了上去。”
可到底晚了一步。
前面发生了什么,她不清楚。
“我赶到时,夫人已经倒在老爷怀里,身下流了不少血。”
她是个妾,哪有她插手的份,在艳月斋,打扮的妖妖艳艳的卢艳才是女主人。
慕梓寒指甲长长嵌入肉里,却浑然不知疼。
“不对。”
“我难道不是娘在慕家生的?”
孙姨娘说起这事,也实在惭愧,她跪在地上:“是在艳月斋。”
“大夫和稳婆都是卢艳请的。”
“花了足足四个时辰,从白天等到天黑,就听见临时劈出来的产房里面,大夫和稳婆句句说着凶险,夫人的痛呼越来越弱。”
“生下您后,夫人就出现了血崩之状。”
“那时淮南侯爵府给淮世子召伴读,京城的官员一个个上赶着将家里年龄合适的送去侯爵府了,咱们少爷也在名额里头。”
“少年当时也还年幼,等他回来,我们也全部回了府,夫人被安顿在自己屋里,意识已经模糊。少爷进去后不过一炷香,里面就传来了哭声。”
柳氏没了。
所有人都知道柳氏是被气的早产的,就连孙姨娘也那么认为的。
当时死的是慕家夫人,慕政下令,所有人都不敢提这件事。她也选择了明哲保身。
她知道的就只有这些。
说完后,看慕梓寒的脸色越来越冷。不免讪讪问。
“这事,可要告知少爷?”
慕梓寒眼眸颤了颤。
“瞒着。”
慕衍经不住打击。
孙姨娘实在猜不透慕梓寒的心思:“那就算了?”
一声凉飕飕的冷笑。
“凭什么算了?”
慕梓寒喃喃:“我不会放过他们。”
他回去后,慕衍还没睡,他低头刻着鬼工球。听见动静头也没抬。
“人送出去了?”
慕梓寒压下滔天的不甘和恨意。她走上前:“死了。”
慕衍动作一停。
抬头。
慕梓寒:“只怕她还想着下去后能和卢慎团聚。”
“慕如月那种人,说她蠢有时候还算聪明,说她聪明,干的却没几件是人事,不过与其过去受辱,的确死了干净。”
兄妹俩和往常一样又说了会儿话,慕梓寒这才回自己房间。
他一走,慕衍吹去碎屑,将鬼工球放置一旁。
“去打听打听。”
阿无一愣。
“小妹有个毛病,每次不高兴就会揪帕子,刚刚那方帕子都要被她扯成两半了。只怕心里存着事还想瞒着我。一般这种事,不是小事。”
阿无连忙应下,可没等他走出屋,又被人叫住。
“算了。”
慕衍呼吸不稳。
他看向慕梓寒的房间,灯还没熄。
“不去了吗?”
慕衍咳嗽着。
“她心里应该有打算了。”
“往前我护着她,长大了,现在轮到她护着我了。”
阿无:“小姐就您一个亲人,不护着少爷护谁?”
慕衍微笑。
阿无:“小姐最心疼少爷了,见你今日难得有胃口将那碗乌鸡汤喝了,还说要去问孙姨娘怎么熬的,明日她要下厨呢。”
妹控的慕衍笑容和煦。
阿无又说:“小姐今天出门一趟,回来就纳鞋,她对少爷实在上心。”
慕衍的笑容消失。
硬邦邦的扔下一句话。
“那周璟何德何能。”
能帮我的只有殿下了
今早下了雨,冰雪融化过半,刺骨的寒。
屋内的炭火已经燃尽。
慕梓寒夜里懒得爬起来添,如今冷的都不想从床上爬起来。
可想到今天要做的事,她还是哆哆嗦嗦穿好衣裙。
外头的雨还没停,刚把门打开,呼啸的寒风无情的将雨吹了进来。慕梓寒冷的一个激灵,人也清醒不少,哈了口气暖手,转头找了把伞。
她去了个隔壁。
慕衍刚用完早膳,现在在吃药。见她困意倦怠,眼底闪过心疼。
“澄园一早传来消息,说今日下了雨,雪天路滑,你不必再过去。”
“眼下还没出嫁,不如再回去歇歇,等以后出了阁,只怕不会像在家里这样自在。”
慕梓寒喝粥,她没什么胃口,很快放下筷子。
要是放到前几日,她早就欢喜的应下了。
可她今天得出门。
慕衍又看向阿无:“把人领进来。”
阿无出去了一趟,回来后,身后跟着丫鬟打扮的两个姑娘。
两人刚进来就给慕梓